Promiser Plus

企鹅群:903052362|铁锅炖龙舟|It‘s our duty

全权相付「番外」谬日余欢(1)

 

时间线大概在正文结文后的六年。地点、背景都借鉴了现实,本质架空(意思是随便代,代不进去的算我的,但我可以不负责嘛)。

 

基调有别于正文,可单独食用。

 

特别感谢勤勤恳恳的@HETERONYM 让这篇文勤勤恳恳。

 

久等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 

明与暗的交界时分,唐沁回身,往向碧色的楼宇,同自己过去的一年告别。

 

这个地方,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。但是她来过,这是再大的洪流都不能蚕食的记忆。

 

变化发生在她拿出手机,捍卫私人记忆的那一刻,忘记调整的前置摄像头框住了驻足的人影。

 

公司总部建在寸土寸金的学区房,说是为了扎根学生。主干道上车流如织,来往行人密集,谁都不会为谁停留一眼——除了看似等车的人——如果不是她的方向不对。

 

唐沁找了个漂亮的角度,记录这心脏般跳动的浓重光影。再转身,问候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故人。

 

——那个本该身在大洋彼岸的人。

 

“这是偶遇嘛?”

 

自然地像要转身挎起她的胳膊,和要好的同事一起去食堂打饭。

 

“嗯......根据通行的算法,两个人偶遇的概率是0.00478,所以,不敢说是。”

 

黑色口罩下的符觅大概是莞尔。唐沁垂下眼睫,觉得她灰色的衣摆掀起一阵风,小心翼翼地将心脏安置回原位,道:“既然这样,我们还要站在风口说话吗?”

 

她们还是恋人的时候,相顾无言也尤嫌时间不够,恨不能将那宝贵的校园时光分割打散,带去未来。此刻,空气却微妙地静默了几秒。

 

“我听说了今天是你的last day, 有空的话,可以赏光喝个咖啡吗?”

 

短短两月,中层、老员工接连收到噩耗,直到整条K9线大厦倾颓。不可控的历史又控制了年轻的生命,倒衬得此刻的奇遇稀松平常。

 

“咖啡呀?”唐沁一个字也不问,好似自顾自地说:“那是工作的时候,不得已提神用的。可是呢,我现在最需要的,是睡觉。”

 

低马尾、轻熟妆下藏匿的是那极易被符觅识破的孩子气,连唐沁自己都不知道,为什么她一出现,语言系统就像被设定了一样。明明在那栋楼,方才无比职业地走完了离职的所有程序。同期的同事合影完抱在一起哭,她还充当着安慰者的角色。

 

“还怕没有在后厂村学校里相见的时候嘛?到时候你们还是抱在一起卷!”她说。

 

而符觅只觉面对不请自来的“异乡人”,唐沁的反应完全符合预期。正准备说以后再联系,就听到依旧狡黠的笑声。

 

“你要一起嘛?”

 

她眉眼弯弯,语气轻快,看到符觅变焦的瞳孔,心里颇活络。根本不等她答,抬脚就往地铁站走。瞥见符觅西装裤下露出的一截脚踝,特意把目光偏了几分。

 

“瞧你吓得,”她不知是掩饰还是玩味,“毕竟我室友回老家的机会,可不多呢。”

 

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,唐沁慢慢位移到她旁边,“我们可以坐八号线,直达我租的小破公寓。”

 

记忆中那只细细长长、骨节分明的手,递来了停留在叫车软件的手机。

 

“方便的话,直接输入吧。”符觅对着问号解释,“我来A市之前做了些功课,我们还是少乘公共交通为妙。”

 

“你还真是谨慎。”她一只手有点攥不住plus型号的手机,又对着九宫格戳了好一阵才输入了六个字的地址。

 

车来的比唐沁的打字速度还快。符觅紧跟着她钻进了出租车。

 

“扫下码。”正在打电话的司机分了心说这么一句,又一秒不耽搁地继续抱怨。

 

“就是这次吧,运动会不是来了好多外国人,这不就爆发了。我志愿者内哥们儿说,前一阵儿早tm就有阳了,没爆出来而已。这回路障撤了,这个风险那个风险又出来了。得,拉什么活儿啊,都回家歇着去罢!”

 

唐沁来了A市一年,还是会被这个语气逗笑。吐槽A市出租车司机仿佛已经成为某种流行文化,唐沁却单纯觉得好玩。她偷瞄了旁边的真游客,怎么面部肌肉都如常。

 

“老实交代,怎么会来A市?”她憋着笑。

 

“休了假,回来处理祖母的旧宅。下个月就走。”

 

符觅真的挺老实的,但她没有看热闹的习惯,眼神从窗外的风景换到唐沁身上,“顺便,来看人。”

 

“人是谁啊?”

 

“来看猫。”

 

“——额!”

 

符觅上次允许别人碰自己的手,还是在国内输液。这注射器开了十倍速一样,她紧紧盯着,手臂上瞬间就显出来两排牙印。

 

说是什么就来什么,一时真不知道该不该称赞她的配合。倒确实没想到两个人同处在密闭空间,先叫出声来的是自己。

 

“你的见面礼,很独特。”

 

其实就痛那么一下,她单纯地想,不夹任何多余的情绪,小家伙牙还挺齐。

 

唐沁的杰作很快褪色成一圈密密匝匝的小红点。从第一次与符觅分离起,她就知道,爱好标记根本不是独属于某个属性的特征。

 

车混着浓重的汽油味出了四环,颠簸得符觅有点晕,她打开窗户准备顺顺气。

 

唐沁不喜欢A市的风景,便毫不耽搁地看手机。灌进来的风把额头的碎发掀起来,得意两个字更是印在脸上。她其实一直处在崩塌之后的恢复期,就这么一口,经年积累的愤愤,好像突然就释然了。

 

当初长了翅膀只想赶快飞,大学一个城市,工作又换个城市,她从来就没仔细去想,自己为什么会接了offer,来到干燥逼仄的A市。她比符觅更不在意自己是否“成功”,就是挺喜欢孩子的,虽然这份工作多数时间都是在和同事、PPT和家长打交道。

 

唐沁看手机也能走神,她劝自己,有时候人就是会靠近一些不舒适的东西。A市校友群出现小红点,她闲话似的问符觅,和其他高中同学有没有联系,要不要见见他们。

 

符觅摇摇头。她亲近的人不多,离开唐沁以后就更少了,用得上的校友资源平均分布在大学以后的学位,高中对于她来说太遥远了。

 

读master的时候,和一群朋友在纽约的circle蹦迪,其中一位还称他们是当代播客之交——混得很熟,却浮光掠影。像摄像机架在头上拍真人秀,心事说给谁听都行。

 

唐沁想到自己那些一直维持着紧密联系的高中同学,心里一下子低落起来。即使有第三个不相干的人存在,还是想问她好不好。

 

“纽约疫情严重吗?”

 

“您这是从国外回来啊?”侃大山的司机后脑勺长了耳朵似的,瞟着后视镜,天外飞仙地插进来。

 

“我扫过码了,师傅。”符觅悠悠地偏过头。

 

重而不冽的春风直吹进身体,压下了符觅胸口的恶心。她摇上窗户,话是笑着对唐沁说的,“21天捅了21次鼻子,放心,阴的。”

 

六位数人民币往返回趟国,她比唐沁还想说点什么,奈何安慰太无力,给人希望太做作。

 

“好,这位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,”唐沁倒是从善如流,真就在摄像头底下演了起来,“我宣布,将对你实施家门准入宝政策。”


(未完)

评论 ( 45 )
热度 ( 205 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Promiser Plus | Powered by LOFTER